干杯！乡愁

王学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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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龙斗，招远北乡一个偏僻的小山村。县志记载，“明中期，王姓由辛庄迁此定居，因北有土丘盘踞如虎，南有土岭蜿蜒如龙，南北对峙，成虎龙相斗之势，故取名虎龙斗。”改革开放前属纪山公社区划，后改为宋家镇，合并乡镇后隶属张星镇。建村开疃已有五百余年历史。延续至今，全村共有二百余户，七八百人，王姓为主。名不见经传的小村，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。一直到1982年参军入伍离开故乡，在外漂泊四十余载，无时不在牵挂惦念故乡。回想起故乡的点点滴滴，不禁感慨万千，百感交集，遂以诗抒情，告慰乡愁。

一轮圆圆的明月，

悄悄挂上了枝头。

抬头仰望星空，

寻找那颗耀眼的北斗。

放飞无尽的遐思，

点燃心头的乡愁。

啊，故乡！

您就是我魂牵梦萦的虎龙斗。

遥远的小山村哪，

你名不见经传，

但这霸气的村名，

我敢说世上少有。

从小聆听村名由来的故事，

把虎龙相斗的画面想了许久。

尽管讲的都是神话，

却从未觉得那是虚构。

岁月匆匆而过，

时光从指缝里溜走。

故乡啊，故乡!

您却一刻也没离开我的心头。

忘不了南街上那棵古老的片松树，

叶片翠绿苍杆曲虬。

儿时常常和小伙伴去合围丈量，

却总嫌胳膊的长短不够。

树下常围坐“拾大宝”，

也曾“骑马打灯笼”。

草垛堆里捉迷藏，

酸枣棘子抽蜻蜓。

忘不了老屋门口唱大戏，

多少次梦见过小戏楼。

听不够悠扬的坠琴声声响，

看不厌华丽的旦角甩水袖。

看罢了“李二嫂眼含泪”，

又看八女殉国把江投。

任凭天寒雪花飞，

我的父老乡亲哪，

却怎么看也看个没有够。

忘不了林业队的果飘香，

每一次走过那里，

都会不经意地驻足停留。

望一眼枝头累累硕果，

忍不住口水肚里流。

终于有天如愿得偿，

进林业队正是苹果熟了的时候。

心中不由地偷偷乐，

自认为这下苹果可以管够。

“沟南帮”的红香蕉清香扑鼻，

“沙窝子”的小国光酸甜可口。

这美好的回忆啊，

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，

让我无论如何也挥之不走。

难忘“河南帮”的老粉坊，

梦里也常闻到那粉丝香。

晒粉场一挂一面坡，

远远望去白又亮。

还记得儿时捡粉条，

也曾走亲串友送粉浆。

几辈人的手艺几辈人传，

哪知今日成荒凉。

难忘南河的白杨树，

一棵一棵排成行。

夏日里曾遮阴听蝉鸣，

秋季里曾拿铁签去穿落叶黄。

树下的南河挡大湾，

小鱼小虾往罐头瓶里装。

曾在冰上打陀螺，

还一起玩“骑马跨长江”。

当日穿的棉裤当日破，

白白的棉花露裤裆。

故乡啊，故乡！

我欢乐的童年何处寻？

空留这梦中热泪淌。

忘不了故乡的那栋老屋，

静静地坐落在村口。

那独特的开放式院落，

坐在家中，

能一眼把外面的光景看个透。

勤劳善良的妈妈呀，

我的记忆里，

您总是忙个没够。

虽然您没有多少文化，

可为人处事教子持家，

让全村人都伸大拇指。

日子艰难的那些岁月，

和我的父亲一起，

拉扯着上老下小一家七口。

从没听过您一句怨言，

再大的委屈都是一人承受。

刚把儿女培养成人，

还没有来得及享享清福，

却永远地松开了紧拉着儿女的手。

山坡上多添了一座冰凉的坟茔，

我亲爱的妈妈呀，

您在里头，

儿在外头......

故乡是永远的故乡，

乡愁是不变的乡愁。

当年那个天真的少年，

如今已是白发满头。

看淡了人生百媚，

放下了世事纷扰。

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，

还是那一抹永远难忘的乡愁。

啊，故乡！

我的故乡虎龙斗。

把时光铸成一盏金色的酒杯，

将记忆酿成一壶甘醇的美酒。

为了生我养我的那片圣地，

举杯相邀不醉不休。

干杯，故乡！干杯，乡愁！

2022年11月25日于烟台

责任编辑：伟业

审校：王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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